第九十七章 女人
		作家Noodle所作落翼之城,第九十七章 女人,内容摘要:
		
		
			    通常客人比较多的客栈有两种。
    一种是豪华奢靡,宽敞开阔的客栈。
    一种是肮脏破旧,两尺长的土炕上能挤下十个人的客栈。
    “我们就住在这里,公子说好不好呢?”楚飞烟带着他走到客栈门口,轻声问。
    “好。”他打量了一下。
    “刚才那位老伯说,这里是京城最好的客栈。”
    燕碧城点了点头,这里的确气派不凡。
    “我第一次来京城,希望能住得好一些。”楚飞烟依然温婉:“所以就自作主张,公子”
    “这里很好。”燕碧城说:“我也很喜欢,我们进去吧。”
    “公子也是第一次来京城吗?”楚飞烟推开门,等着燕碧城先进去。
    小二急忙跑过来,堆笑着连连欠腰。
    “是第一次。”
    “呵呵,我们一样的。”在他走进门的时候,她对他笑着说。
    接着他们就遇到了一个问题。
    房间的问题。
    掌柜的问题是:“不知道贤夫妇准备要住什么样子的房间?”
    两个人都没说话。
    楚飞烟看了看燕碧城,又低下头,一直到掌柜忍不住皱起眉头的时候,才说:“好一些的。”
    “好,好。”掌柜和蔼的笑着,在帐簿上画了一笔,扬声说:“带两位客官到天字一。”然后连连扬手:“两位请,两位请。”
    天字一是这个京城最豪华的客栈里最豪华的房间。
    这个房间每天的费用是白银五百两。
    这是一个普通人家一年里的花费。
    从碧玉山庄长大的燕碧城,并非没有见过世面。
    碧玉山庄的雄伟气派,美丽精致,凝聚了燕出玉三年的智慧和心血,是没有见到过的人,难以想象出来的。
    可是他现在已经在叹息,他听说过花无色是江湖第一女财主的这个传言,他其实也相信这大概是真的。
    既然花无色安排楚飞烟做她自己的退路,显然不会对她吝啬。
    实际上她大概会很大方,因为对楚飞烟吝啬,极可能意味着是对自己吝啬。
    他也知道楚飞烟脑子里的那些秘密,随便掏出一个,大概都不止十万两。
    现在花无色身死,五花八色门破灭。
    现在燕碧城有点相信,江湖第一女财主,大概已经变成了楚飞烟。
    所以她要住好一点的房间,大概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方才是在担心”她一边走着,一边在他身后轻声说。
    “我知道。”燕碧城说:“这样好一些。”
    “是。”她轻轻应到。
    进了房间,燕碧城又叹了一口气。
    这五百两银子,花的实在并不冤枉。
    只是,在他和如画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常常都是露宿在野外。
    他们吃饭的地方通常都不显眼,甚至简陋。
    他们住的客栈,通常也都很普通。
    他们甚至常常喝着溪水,吃着干粮,烧饼。
    不小心可以碰掉门牙的烧饼。
    可是他们吃得如此美味,如此欢乐,如此的沉醉。
    只要他们在一起,吃什么住什么,并不重要。
    现在他和楚飞烟在一起。
    一切,都变得如此不同。
    楚飞烟安排的一切,都很舒适,很让人愉快。
    他也知道她很希望他能喜欢和她在一起。
    坦白地说,他也并不讨厌。
    只是,如今这些已经不重要,即使住在窝棚里,也都不重要。
    如今只剩下一件事情是他必须要做,并且想做的。
    没有了如画,究竟还有什么是剩下来重要的。
    她如此温婉,恭顺,处处留意着他的需要,他的反应,他的神色,语气。
    所以,他也并不希望自己会让她失望。
    只要,是他力所能及的。
    她毕竟,不是如画。
    燕碧城坐到一个富商模样的人对面,微笑了一下,然后就沉默着。
    “好了吗?”富商问。
    “是。”燕碧城呼着气说:“很顺利,明天一早,我们要去东郊。”
    “是谁?”
    “童铁。”燕碧城叹息着。
    富商没有说话,轻轻拂动着筷子,过了一会儿才说:“飞烟没有想到。”
    “我们先回房间吧。”燕碧城说:“说话方便一些。”
    “公子先上去,飞烟稍等一下再上去好了。”
    燕碧城起身走了出去。
    “我对这两个字也有些惊奇。”燕碧城看着楚飞烟从浴房里出来,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袍,腰上系着一根带子。
    她的头发还是湿的,简单的束起来,用一根青翠的翡翠簪子。
    她的长袍也是碧绿的。
    她的确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有着同枫如画截然不同的气质和姿态。
    他不得不承认的第二件事情是,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他不得不承认的第三件事情是,她也同如画一样,在不画妆的时候,依然很美。
    甚至是一种不同的美。
    他也知道楚飞烟在这件袍子里并没有什么别的衣服。
    显然楚飞烟也知道他知道这一点。
    问题是,两个人对此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不便。
    他们曾经在深更半夜亲密**的紧贴在一起,贴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差一点出了轨。
    他们对彼此身体的了解也因此都很深刻。
    所以,他可以安静泰然的看着她在刚刚洗过澡之后,只穿着一件宽松的袍子站在他面前。
    她的身影,也因此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她也可以湿着头发,只穿着这一件宽松的袍子,腰上松松的系个带子,在他的面前轻松随意的做着各种表情和动作。
    他们两个人显然都不介意。
    这实在是一种很奇怪的关系。
    他甚至也很清楚,如果他现在要拥有她,她并不会反对。
    并且她会欢乐起来。
    只是他不会。
    并且他不能。
    他的怀里,在紧贴着他心脏的地方,还揣着她的暗器。
    暗器的旁边,是一团轻柔丝缎的衣服。
    如画的衣服。
    他不得不承认的第四件事情是,他并不讨厌这种奇怪的关系。
    虽然有点奇怪,虽然,他并不想把它变得不奇怪。
    “东郊”楚飞烟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直起上身,解下发簪,用一把木梳子轻轻梳理着长发:“公子刚才说在东郊”
    “东梁山,语童山庄。”
    “童铁的?”
    “伊千金是这样说的。”
    “现在”
    “住着一个女人。”
    “语童很好听的名字。”
    “是。”
    “她是不是童铁的女人?”她继续梳理着长发。
    “极可能。”
    “她能用得起这么昂贵的纸,也并不奇怪了。”
    “的确不奇怪。”
    “可是”
    “可是这封信会是她送出去的,就很奇怪了。”
    “是。”楚飞烟点了点头:“我想不出来。”
    “我也一样。”
    “公子”楚飞烟轻缓地问:“是不是”
    “是。”燕碧城点了点头:“我能保证伊千金并没有说假话,也没有隐瞒什么。”
    “我相信。”楚飞烟说:“可是知道这个约定的,只有家师和我。”
    “会不会你师傅委托给了别人,却没有告诉你?”
    楚飞烟安静下来,慢慢梳着发,很久之后才轻轻摇了摇头:“我想不会的,而且,即使是情况有变,师傅临时改变计划来不及通知我,怎么会委托给童铁的女人?况且,师门是在铁壁门被毁之后才出事的,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不应该牵连到童铁的女人的。”
    “看起来的确不太可能。”
    “难道是凑巧,难道是我们凑巧取了别人的信?”
    “信封上没有落下暗记吗?”燕碧城说:“当时冷锋取出信,他怎么识别辨认的?”
    “师傅和我并没有约定暗记。”楚飞烟说:“只是约定会把信留在那间客栈,留在寄存的物品里面。”
    “所以,不论里面有几封信,你们都会取走?”
    “是,里面只有一封。”
    “不奇怪。”燕碧城说:“很少有人会把书信寄存起来。”
    “公子觉得”
    “我不相信你取错了信。”燕碧城沉缓地说:“首先我不相信,会如此凑巧,其次,童铁在风云帮复出之际立刻失踪,随后铁壁门就满门绝灭,片瓦不存,二十年前,童铁和风云帮本就有过节,你的师门,也是被风云帮所灭。”
    “公子说的是。”楚飞烟点着头。
    “并且,我现在已经确定,风云帮这一次复出,牵涉到一个极大的阴谋,并且同中原武林的一位人物有着极大的关联。”
    楚飞烟再次点了点头,轻轻笑了起来。
    她已经把她的长发卷绕起来,用发簪重新束住了。
    一直以来,从两个人再一次见到为止,到现在,燕碧城是第一次说起他自己正在查的事情的内幕。
    “如此看来,公子的推断更加不会错了。”楚飞烟微笑着,又皱了皱眉:“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燕碧城的心忽然跳了一下。
    楚飞烟皱着眉的时候,竟然和枫如画如此的相像,她的额头,也同如画一样的白皙,并且精致。
    “明天我们去过,就会明白的。”燕碧城说:“现在不必想太多。”
    想起了敲门声。
    燕碧城走过去打开门,看到小二端着一大盘子的各色夜宵点心站在门口。
    “夜宵来了,请贵夫妇慢慢品尝。”小二点头哈腰端着盘子走进来,放到了外厅的餐桌上。
    楚飞烟已经套上了一件阔大的外套,走出来,微笑着看着。
    小二身后一连串跟着5,6个人,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大大的盘子。
    每个盘子上都堆满了各种食品。
    小二又从怀里掏出一瓶酒:“本店最佳推荐。”然后急忙走出去,躬着身子轻轻关上门:“贵夫妇有何需要,尽管吩咐,小的今夜当班。”
    “你等一下。”楚飞烟转身进了房间,又走出来,把一张纸条递给了小二,对着他笑着:“辛苦小二哥。”
    小二呆了呆,手忙脚乱的连点着头:“夫人客气了,客气了,小的”他自己已经把门关上了。
    楚飞烟轻轻合上了门闩,又轻轻靠在门上,双手背在身后,看着燕碧城微笑着。
    小二在门外走了几步,心跳的厉害。
    各色美女他见过很多,这里毕竟是一个美女云集的地方。
    只不过,刚才楚飞烟对着他的那一笑,几乎让他的心跳出来。
    他连连喘息着,摇着头:“厉害”然后叹了口气。这才记起手里还有个纸条,连忙打开端详。
    这一次他的心不再跳,已经立刻停住了。
    他几乎要倒在地上。
    第二天他就辞了职,因为他已经不必在客栈里作小二了。
    他可以自己开一家客栈,那是一张银票。
    上面的数目,让他几乎得了失心疯。
    在以后的几十年里,他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
    难道是自己长得太帅?他照了照镜子,摇了摇头。
    他依然还记得,美女旁边的那位公子,比他要帅的多。
    究竟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