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出大唐旗帜,当然不止朱圉山大营一处。{
距离河滩不到两箭地的树林里,那八百奴兵如同青草丛中窜出的兔子,直冲浮桥去。
正忙活着架桥的几十个壮汉,不以为这群不声不响地冲过来的人是兔子。
不约而同丢下手里的大锤、木桩,跑得像见了狼似的兔子。
边跑还边喊:“快跑,让吐蕃兵现了!快关门,快关门!”
营寨的大门没能如愿关上,感觉自己真变成狼的奴兵们喊杀喊打,早冲过浮桥闯入营。
有的掀帐篷,有的砍倒旗帜。
只见那些纷乱的人群,惊恐地四散奔逃,避之惟恐不及。
那五百吐蕃家兵隔岸看得真切,一声呐喊翻身上马,争先恐后挥舞刀枪冲出营门。
都知道那浮桥不宽,并排过不了三匹马,怕去晚了捞不到祭刀的。
“拿下伏羌,酒囊灌满!”
也不知道是哪个先喊的,反正李卓远部所在山沟欢呼雷动。
李卓远跳上马,第一个冲出山谷,冲向吐蕃营寨。
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带着群酒囊饭袋,该有点羞耻感。
还觉得自己距离灌满一皮囊酒,喝得胃暖暖的机会越来越近。
确实也没什么值得羞耻的,那度数不高的水酒喝着不上头。
嚼吧着寡淡的干粮喝个微醺,何乐而不为?
反正到了地头,该喊“降者不杀”的时候,不会喊成“拿酒给我”就行。
先暴喝“降者不杀”的不是东岸,而是西岸唐军营寨内。
那些奴兵气势汹汹地闯入营内,确实掀翻不少营帐、砍掉不少旗帜。
也看到不少人来回奔走,可就是没伤着一个人。
等他们觉得异样,已经晚了!
站立处尽是厚厚的干柴草,还有浓郁的香油味。
往回跑?营门处早着塞了密实的、满载干草的大车。
四散突围?除了双重围栅,还有围栅外边手持弓弩的绿衣唐军。
更可怕的是有些唐军挥舞着火把,看情形只要有反抗者,这儿就是一片火海。
指望吐蕃家兵接应?他们连浮桥都没来得及踏上,就火烧眉毛般拨马回去了。
何况吐蕃家兵们处境更不妙!
为了防止敌方渗透,整个吐蕃大营把东岸这一段便于人马通行处全涵盖在内。
该塞的塞,能堵的堵,现在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
抄袭后路的唐军迅占据了这些地方,架起弓弩也不急于射击。
而是猫戏老鼠般喊:“下马受降,违者处死!”
这叫什么事,处理叛军?
有自持箭术高的吐蕃将领、悍兵,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
驰骋间摘弓在手,只等一进射程就还以颜色。
箭矢破空声响连绵,但凡张弓搭箭者纷纷落马。
李卓远放出一箭,回手将弩倒立,踩住踏环双手拉弦,挂好钩了再装羽箭。
接着查看,哪个不要命的还张狂。
这是蹶张弩!剿灭索多嘟噜部得来的,一共一百一十把。
记得清点缴获的时候,李卓远暗念阿弥陀佛,感谢佛祖保佑。
自己没有像原时代智者青年们热衷的那样突啊突、冲呀冲。
否则自己那三百来号人,还不够人家点名!
感谢罢佛祖,立即向佛祖借了些铜佛像、铜铁之类的钟磬。
或锻打成护甲,或铸成头盔。我佛慈悲,香油也全借了。
还有今天朱圉山那鼓,也是借的。
以至于鄣县等处吐蕃千户查看损失的时候,确信实乃索多嘟噜部手笔。
并言之凿凿地向探听消息的伏羌等地千户保证:肯定是索多嘟噜那厮,如假包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