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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轻功的奥妙之处

作家长安十三妹所作龙雀斗,七十九、轻功的奥妙之处,内容摘要:

    夏蛙咕咕,知了凄凄,燥热了一天的皇宫直到此时夜深方才有了些许的晚风刮过,却依然带着尚显腾腾的暑气,吹得人又是一身的潮湿。

    若是搁在往日,此时宫门早已下钥,各处宫殿楼阁巷道除了偶尔有巡逻的侍卫经过之外,皆是一片寂静。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今晚因了过节摆宴,是以即使已是将近亥时时分,长荣殿附近依然是灯火通明,捧着菜盘果盏急匆匆赶路的太监宫女川流不息,手里备着各式物事立在殿门外以备主子们随时传召的各家侍从们比比皆是,有的等得不耐烦了,索性约了平日里相好的别家侍从,一齐开了小差聚在一起闲话各自主子们的家长里短。

    附近几处风景稍佳且通风畅快之处,更是人影婆娑,几个提早辞宴退席出来的贵人们三五成群地结伴观夜景消暑,嗑瓜子咬西瓜呷绿豆汤之余,也不免要扯上几句不伤大雅的闲话八卦,因是身处皇宫之中,皇上太后俱都正在殿中,是以声音并不敢过大,尽管如此,讲至兴头精彩之处,纵是细声私语,也能叽叽咕咕响做一片。

    然而,与这一片热闹的盛夏夜景不相称的人也有。比如,这熙泽国的玲珑郡主。

    此时,易玲珑正死死拽着她那断了半截的曳地长裙,矮身躲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脑袋缩得不能再低,恨不得缩回到肚子里去再不要见到人也不要被人见到她才好。一副坚实有力的小心肝脏咚咚咚咚跳得好不欢快,好似乱撞的小鹿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适才大殿之上,宇文轩趁着四下里无人注意之时贴着她耳根问得那句话。“死宇文轩!坏宇文轩!妖孽轩!混蛋轩!天杀地剿人神共愤百年不遇级暗黑魔头轩!揪死你揪死你,揪着你的头把你的毛一根一根统统拔光,把你拔成白斩鸡,看你还敢到处留情,看你还敢逢人就抛媚眼!白斩鸡白斩鸡,看我把妖孽轩拔成白斩鸡!”

    拔得太兴起,只觉得如此这般做法委实解气,至于究竟解的什么气,她又为何而生气,却已然忘记得一干二净了……一时间揪个无止境,揪得地上细细白白地线头落了一地,揪得腿上地裙子短了一圈又一圈。原本就是断了半截只到膝盖下方的裙子,经她如此揪扯,转眼便只能堪堪遮住一截大腿了。

    然而这短到大腿根部地裙子揪起来未免有些不太顺手。此时易玲珑揪得正在兴头上,哪里能够停的下来?转头间,一眼瞥见地上一截明黄华丽的布匹正轻轻慢慢向她飘了过来,不免心花怒放起来,暗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老天待我真是不薄。”

    宛若一只狩猎的黑豹,易玲珑屏声静气,一点声响也不敢出,静静地、全神贯注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待得那抹明黄终于飘到了她的面前,这才猛然出手,五指并拢,快如疾风,动若闪电,在一眨眼间便有力地、死死地扣住了猎物,跟着手腕使力,一抖、一拉、一送,拽着猎物便向自己怀里拖,一切皆是在一口气间完成,动作之熟练,过程之流畅,让人不由得要竖起大拇指称赞上一句:“此女乃一惯犯也……”

    然而,熟练是熟练,流畅是流畅,只可惜却忽略了那猎物的重量。

    猎物走到她面前后便再不前进半步了。一拉之下猎物纹丝不动,惯犯珑不免有些懊恼,手上力道不由又加重几分。

    不料猎物不但不动,且还有些许后退的趋势。这下可热闹了惯犯珑,索性来个双管齐下,两手齐上阵。

    只见她,两只手紧紧扣死猎物,双目圆睁,牙关紧咬,心中默念口号,使出吃奶的劲,一二三,手脚配合,猛然力——

    便听得咚咚当当一阵乱响,有衣料悉索声,有重物摔倒声,亦有某人的低呼声和某某人的低咒声……

    全神贯注当惯犯的易玲珑只觉头顶上方仅存的光线一时间更加暗淡了下去,以为是宫里提倡勤俭节约的好风尚,看人走的差不多了,就把蜡烛又吹灭了几根,本也不以为意。忽然间,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灵光乍现,凭借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及时觉察到了有危险将至,大惊之下猛然抬头,但见一个小山一般的庞然大物正以百米十二秒八八的度,如泰山压顶一般向她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本已是无法挽回的灾难**故,可就在那千钧一之间,平日里吃了睡睡了吃,每天三饱一倒从来不见运动几何的易玲珑同学却在这非常时刻向世人展现了她那极其罕见的运动天赋。

    噌噌噌,也只来得及看到一道黑影一蹴而落,却来不及看清楚她是如何动作,待再定睛时,易玲珑同学她已经平地向后移动了半人多长的距离。难能可贵地是,经过这样剧烈迅疾的运动之后,居然还能保持着和移动之前一模一样的动作和表情,那般的惊恐,那般的无辜,仿佛她从头到尾始终没有动过一下,移动的只是地板而已。

    单是这么一番举动,便不禁又要让人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来赞叹上一句:“好轻功!所谓轻功的奥妙之处就在于它能让肥的像海狗一样的人一飞冲天,还能叫得像杀猪一般地动听……”

    来人从高空直直坠落地上,其中未曾遇到任何类似充气垫棉垫肉垫之类的阻挡物,是以方才落地那一瞬间的动静甚大,加上天干物燥,一时扬起不少灰尘黄土,落地之后更是保持着俯身向下的姿势一动不动,也不知究竟是死是活,鼻子里是否还有未出尽的气?

    “咳咳咳,你你你,你谁呀你?你你你欺负我,不想混了是不是?”揉了揉被尘土迷了的眼,先使一招泪眼朦胧(不用怀疑,百分之一百的原因是因为被尘土迷住了眼睛),再使一招先声夺人,易玲珑大睁着双眼,一脸委屈地瞪着眼前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人,理直气壮地喝问道,颤颤地尾音透露着她单纯无辜的心声,只听见她一叠声的喝问道,“快快快说,你哪位?姓嘛?叫嘛?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家里几口人?每人几亩地?地里几头牛……”

    对方还是沉寂无声的状态,任她喝问许久,就是不答声回话,让她那明显不足的底气中又多了几分惊慌:“你你你,你怎么了你?那个那个,这位兄台,您老的姓名地址什么的就不用留下了,个人**么,泄露了多不好。你放心,初一十五,清明重阳,我我我还是会早晚三柱香地祭拜你的,兄台你就一路走好,没事就不用常回家看看了……”

    一番碎碎念尚未说完,地上那人却颤微微动了动手指,跟着颤悠悠支起了身子,晃悠悠抬起了脑袋,上牙咬着下牙,恶狠狠问道:“易玲珑,你偷袭圣驾,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