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又行了一会，已经看不到县城，估计敌人是不可能追来了。

    大家放松了心。

    额尔木忽然说道：“可惜，可惜。”

    乌兰星问道：“你嫌吃不够吗？”

    额尔木道：“你说，原来偌大的县城都没有刷羊肉的，否则我不会光买个烧饼就算数。”乌兰星眨着眼听。

    原来额尔木这几年跟着方惠虽然不缺酒肉，但从未吃过刷羊肉。对于他这个西域大汉来说，却甚是难熬。

    郭文韬猜想道：“你是想家嘛？”

    额尔木摇头道：“家里也没什么人，也不急回去。”他心道：“自己当初已经给葛米汉厌恶而抛弃，现在又打死了鄂巴克，是罪上加罪，猜想再回去也不会有好结局。”

    乌兰星建议道：“如果没事的话，干脆开个羊肉火窝店，生意肯定不会差。”他是生意人，脑子里都是鬼点子。

    这句话正中下怀，额尔木笑道：“对，对，我就想这事，只不过……。”

    乌兰星可是个尖脑袋的人，一听就明白，道：“羊嘛，我可以先赊些给你，你就不怕啦！”他是蒙古人，羊，他本就有的是。

    “太好啦！”额尔木想着开店之余还可以狠狠地刷羊肉，这种美事如做梦一样。开心得舌头都在嘴里打转，似乎已经在刁着吃。

    乌兰星推断道：“如果好的话，还可以开多几间。”继续推销着他的生意经。

    郭文韬凝思道：“羊肉这东西好是好，但在这江南就难说了。”

    乌兰星奇道：“怎么会呢？”

    “江南水土气候不比其他地方，它常是湿润闷热的天气，对于羊肉这种大补就不大对位了。”郭文韬解释道：“秋冬进补当然是好啦！但是夏天就得想其他办法了。”

    乌兰星点头道：“怪不得。说起江南美食，真是没得再挑剔的了。”乌兰星颇有感触地道：“我记得第一次来江南，就在哪惠如楼上吃饭。哪次真是回味无穷，一捧上来，香溢满屋，还未吃就觉得它是非同一般，完全给它的色香味所吸引。”说着他半眯着眼，一副欣赏陶醉的表情。

    听他说了老半天，郭文韬和额尔木都猴急起来，同时问：“你究竟说的是什么菜啊？”

    “炒――牛――河。”乌兰星一字一句地道。

    郭额两人又同时“哦”了一声。

    乌兰星听出他们的不屑，又郑重道：“你们不要少看阿！，‘炒牛河’可不容易做的阿！要炒好它一定要圆底的镬，手上的功夫也不能少，要不停地抛镬，上面配上致美斋酱油老抽等，才成为上好的‘炒牛河’阿！”

    郭文韬笑道：“看来你除了做卖买，还是为了吃。”觉得乌兰星不是个纯碎的商人。

    “当然啦！民以食为先，还有江州的叫什么鱼？”乌兰星一时想不起，爪起头来。

    船家插话道：“是不是桂鱼啊？”

    “对，对，是桂鱼。也是上佳的美食，到了江州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吃些好东西。”乌兰星兴奋地说。

    额尔木高兴得拍手，而郭文韬却是不置可否。

    乌兰星见他没反应，就不服输地问道：“郭老弟，你说好不好呢？”

    郭文韬不紧不慢地道：“好，当然是好，但不一定比山珍的好。”

    乌兰星惊奇地，似发现什么宝物地看着郭文韬道：“你想说的是什么？”

    郭文韬悠然道：“我在山上住久了，吃了许多次野猪肉。这才叫回味无穷啊！”郭文韬继续道：“野猪不同家养的，它肉质细嫩，肥而不腻，口感清香。”郭文韬瞄了他们一眼，得意道：“什么叫美食？这才是美食啊！”

    乌兰星摸着自己的小山胡，在意会着野猪肉的口感。

    额尔木被说得点头点脑，忽然道：“我开的店不如也卖野猪肉好啦！乌大哥，你去搞些野猪给我，岂不就更好吗？”

    这下就考起了乌兰星，他道：“草原上野兔就多的是，野猪嘛不好找。”

    郭文韬还意犹未尽道：“野猪肉怎么好吃呢？我想改一句诗来比喻一下。‘日吃野猪捌玖斤，不辞长作山中人。’你说好吗？”他好久没有这番兴致，今天借机要发泄一下。

    乌兰星略听得懂，点头道：“好，好！”

    “好个屁，好！……。”额尔木忽然崩了一句。

    郭乌二人都愕然地看着他。

    额尔木道：“一天吃捌玖斤，我都吃成大胖子了，郭老弟，你岂不吃成这么个样吗？”他用手比划着，又皱眉道：“到时候你的样子就是这样，胖得不能再胖了。”

    郭文韬感觉不对头，推了他一把，皱眉道：“你在放什么屁啊？……。”

    额尔木不理，又认真地道：“吃捌玖斤，光拉屎也要拉一天。……。”

    “你说到哪里去阿！……。”乌兰星也听出不对劲，责道。

    额尔木摊手道：“我没说到哪里去啊!”

    乌兰星急道：“人家是在比喻，你呢？”

    “我也是在比喻啊！”额尔木很认真地道：“你说，光吃不拉，能行吗？”

    郭文韬气炸了道：“你比什么比？你是在比吗？你是在跑题，我们是讲吃。”

    “吃喝拉撒，不是一句话吗？我没有跑题啊？”额尔木还在不服气地争辩。

    乌兰星实在看不下去。猛道：“你是废话，有人和你这样说话的吗？……”

    “光进不出，我从未听说过？你说是吗？……”额尔木却是不依地辩白。

    郭文韬气得指着额尔木，嗔道：“你不能停吗？……我的天啊！”他真搞不明这家伙，在讲吃时怎不懂得去避位又讲拉的。这种事情实在倒胃口之极。

    乌兰星怒不可歇，推了额尔木一下，哄道：“你少废话，都给你搞砸了。我们本来说得好好的，你这家伙……。”

    “我在和你们讲道理啊！我说错了吗？谁说我说错了？……。”额尔木奇怪地反问说。

    “你没错！难道是我错啦!？……”郭文韬愤道。

    书生，武官，商人三个大眼瞪小眼，又争得不可开交。

    船又摇摇晃晃了。船家道：“不要乱动？前面好象有个店，不如到哪打个尖。好吗？。”三个人都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