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爱无疆，雅安加油！

    两个人无话，各自把杯子里的酒喝完。董玲又分别倒上。

    我刚把被子捏在手上，准备再喝。

    突然听见李慧说道：“他要不是这种人，我也不会跟着他这么久。”

    我把李慧看着。

    李慧慢慢地转动杯子，眼睛看着杯子里的酒水晃动。对我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孙哥吗？”

    我不说话，我知道李慧想倾诉一些事情，她要嫁人了，有些话不说出来，就要憋一辈子了。

    李慧把杯子凑到嘴边，喝了一口。摆了摆头发，说道：“里面的那个小丫头身世这么可怜，怪不得孙哥担心她，给赵先生守灵，还不忘嘱咐我回来照顾……哼哼……从来都是我照顾别人。可谁来照顾我……”

    李慧的话，让我听得奇怪，我再傻，也知道她心里有事。可是我不能去打探李慧的心思。打探人的思维，和偷窃是一般无二的行为，我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出这种事情。

    “我第一次看见孙哥……”李慧歪着嘴笑了一下，“他正被一个泼妇打的还不了手，脸上都被挖的一道又一道的血杠子，那个泼妇还不罢休，追着他骂。”

    “他本来就不会打架。”我也笑了，“他在学校里，别人看他迂腐，欺负他，每次都还是我去找回场子的。那个泼妇为什么这么凶悍？”

    “那个泼妇是跑到他办公室来找他扯皮的。”李慧说道：“说孙哥把她的女儿拐跑了，要赔钱。”

    我不禁好奇，大暴可没跟我提起过这个事情。

    李慧继续说着：

    “我当时刚从学校出来，到孙哥的律师事务所实习。看见他被打的狼狈，觉得这个人太窝囊了，哪有什么男子汉气概。当我被安排到给他当副手的时候，我还老大不愿意。哦，我是专门给他做整理卷宗的工作。可是我上班的第二天，我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我看了他正在经手的卷宗。明白了那个泼妇为什么打他。才知道，那个泼妇，就是来扯皮的，她说孙哥要把他女儿拐走。其实都是借口。就是想要钱。”

    李慧一席话，把我说得昏头转向。大暴没事当人口贩子干嘛。

    李慧见我听得很糊涂，喝了口酒，换了角度，继续说道：

    “是这样的，有两口子离婚了，女儿判给男方，男方又结了婚。可是结婚后两年，男人就出车祸死了。男人的后妻，就向男人的前妻要抚养女儿的生活费。那个小女孩的亲妈和后妈，就打官司。大暴到小女孩家里去了解情况，看见小女孩过的很造业（当地方言：悲惨。）”

    “什么意思？”我问道：“造业？”

    “不是说后妈都不好，这个事情，也是有好有坏的。只是这个小女孩没那个福气，她爸爸也死了，后妈打麻将，小女孩饭都吃不上。孙哥一到那个家里，看见小女孩在冰箱里找剩菜吃，就把那个泼妇的麻将桌子给掀翻。这是我听同事说的。”

    李慧想喝酒，一看杯子空了，又倒了半杯。

    “这个事，就是我来上班的前一天发生的，孙哥看见小女孩身上有伤，把那女孩给抱走，送到派出所去报案。小女孩在派出所呆了一天，那个后妈就来找孙哥扯皮。”

    我想了想，以大暴的xing格，这种事，他还真的做的出来。

    “你知道孙哥最恨什么人吗？”李慧突然问道。

    我被问得一愣。

    “神棍。”李慧苦笑起来，“他最恨的就是神棍。那些打着消灾祛病的旗号骗钱的，还有那些街上利用小孩子乞讨的幕后人，都是一路货sè。孙哥最恨的就是他们。”

    我见李慧又把酒杯里的酒喝完了。连忙把瓶子夺过来，对她摇摇头。

    “孙哥带着那个女孩去找她的亲妈，以为把她送给亲妈就是没事情都解决了。可是那个女人，竟然把女儿卖给了一个走江湖的骗子……哪有这样的亲妈。就算是自己活不下去，也不能这么干啊。就算是自己得了重病，也不能把自己的女儿送给这种人啊。她也是被那个骗他能治病的江湖骗子糊弄了。”李慧把我的酒杯拿过去，一口喝了，“孙哥当时跟疯了一样，到处找，他也不能对小女孩的亲妈怎么样，到后来那个小女孩的亲妈也哭的厉害，说自己养不活女儿，那个跑江湖的说是给她女儿找个有钱且无子女的人家。”

    “那个小女孩……？”我问道。

    “你走在街上，你看到过没有……”李慧轻声的问我，“比如小孩的腿折了，打着石膏向你乞讨……比如嘴巴含着铁托子，把身体倒立，整个身体弯曲，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脖子上，就在路边，保持这个姿势，身边一个盒子……比如胳膊上一大块烧伤……。。还有……”

    “你别说了。”我连忙制止李慧，“我明白了。”

    “那个后妈就天天缠着孙哥，孙哥就发疯地到处找小女孩。后来他找到了。”

    “大暴没有把女孩弄回来……”我明白为什么李慧要跟我说，大暴最恨的人，是神棍了。那个跑江湖的估计让大暴很难堪。能在江湖上混的，也许身上会有点异于常人的本事。

    “孙哥和我在当阳河溶找到的那个女孩，可是孙哥……被别人打的头破血流，还是不服气，其中有个人，施了点法术，让孙哥眼睛暂时看不见，大暴还扯着他不放……我那时候就在想，如果这个男人，能这么在乎我，我做什么都愿意了。”

    李慧话刚说完，突然喉咙里咕隆作响，一只手把自己的嘴巴捂住。弯着腰向厕所跑去。我站在厕所门口，看着她呕吐，开水龙头漱口，洗脸。我找了毛巾，递给她，“你一个女人，还是把酒给戒了吧。”

    李慧把毛巾接过。我看见她的眼睛通红，眼光茫然。

    我和李慧走回客厅，忽然听见方浊在屋里哭。我们进了卧室，看样子，方浊没睡，李慧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方浊瘪着嘴说道：“我爹妈也不要我。师兄也不要我……”

    李慧把方浊的手捏在手上，摇了摇。用另一只手背擦了擦眼睛，对方浊说道：“你病了，你还有你孙师兄记得你。我可连你都比不上。”

    李慧这句话，说得我摸不着头脑。李慧不会嫉妒方浊吧。

    李慧洗漱后，陪着方浊睡了。

    我躺在沙发上，想着李慧刚才说的话。觉得自己对大暴的了解，远远不及我想的那么多。还说是什么好朋友。他心里想什么，我哪里去认真的想过，还以为他想当术士，就是个人爱好呢。

    想到这里，我把刘院长交给我我两本书，拿到手上，我先把那本有封面的书看了看。《青冥志》，到底是个什么书呢。

    我刚把书页翻开，就觉得一股冷飕飕的yin气在里面飘出来。算了，这个书，还是交给大暴处理吧。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我又把那个没有封皮的书拿来看。我没有从头开始看，而是随意的打开。

    看了几行就大致明白了，这是《黑暗传》。

    我刚好看见的是：“黄鸟一叫报时辰，黄鸟报时有根源，黄鸟一叫天就明，黄鸟二叫太阳升，黄鸟三叫正午时，黄鸟再叫天黄昏……

    我爷爷过世的时候，我守夜半夜被鼓声惊醒，听见打丧鼓的人老人，刚好唱的就是这几句。

    我没心情这么仔细的看里面的内容，但是我正打算阖上的时候，看见里面空白的地方，有一些铅笔字迹，我一看，里面的书法隽永，行书很枯瘦。这肯定是赵一二的笔迹了。

    我来了jing神，仔细看着：“十一月四ri，yin。今天我问师父，我们眼睛看到的东西，是真实的吗。还有我们的记忆，到底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我们自己幻想出来欺骗自己的故事。师父说，可惜我不能像师兄那样，不然能学听弦。师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学了听弦就可以分辨出这世界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了吗……”

    原来这些写在页面空白地方的文字，都是赵一二的ri记。这几句话，对我来说哦，实在是太晦涩了。赵一二也是的，人在世上，应该关心自己吃不吃得饱，穿不穿的暖，他怎么净想着这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我又随手翻了翻，忽然看见有一页上面有“沙漏”两个字，连忙按住纸页，看到赵一二又写道：“元月十七ri，雨。我不知道我，到底会不会算沙，该怎么使用沙漏，我已明白，不过，我总觉得，算沙这个算术，不应该这么单纯，这个算术应该有连师父都不知道的层面，可惜我没他们一样的异能，我做不到……”

    我把赵一二留给我的沙漏拿出来，放在手上把玩。把玩一会，又看这赵一二当年的ri记。看得很有趣，把手上的沙漏不停地翻转。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早上被李慧叫醒，“怎么还不起来，不然赶不到送赵先生了。”

    我揉了揉眼睛，昨晚睡得太晚。根本就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