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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较量

作家清水鱼娘所作逃妃手札,第二百四十一章 较量,内容摘要:

    无力叹息之后.那男人又道.“循义你也要带去.”

    “去不去随他的意.等他从军营出來.估计我已经走了.”

    “钦钦.为什么一定要去.留在边城不好么.”

    虞姬闻言.双眸沉垂.看着烛火下.杯中因自己的摇晃而轻轻旋成漩涡的清水.良久之后.才道.“去不去都会死.总归要把尘事都结束了.我才死得安心.”

    “我可以治好你的.”

    “皇甫.你也可以治好你的眼睛.可是你一直沒治.为什么.”

    那男人.便是皇甫懿.

    在西秦山庄.他带走了险些遭受西秦山庄庄人毒手的孟循义.带着孟循义.去了一趟玄都后.回到他的芙蓉城.收了孟循义为徒.教孟循义医术.送孟循义到军营中历练……

    五年前.在念春坊.他带走被嗜心蛊折磨得险些身死的自己.花费两年的时间.给了自己重生.帮着自己找到了诺记.找到了绝息楼余人.

    虞姬感谢.感恩.却不能说服自己留在边城.留在他身边.

    虞姬一句话.皇甫懿沉默过后只一声失笑.转而从怀中掏出两只白玉瓷瓶放在桌上.“半月服用一次.嗜心蛊发作的时候.泡在水里.不会那么痛.”

    嗜心蛊.五年前发作一次.

    连皇甫懿的医术也无法根除那蛊毒.无奈之下.只能以毒攻毒压制那嗜心蛊毒给虞姬带來的痛.

    皇甫懿虽未明说.虞姬却知道.自己的命.在嗜心蛊一月一次的发作中.在渐渐殆尽.

    可是.到底是谁给自己下了嗜心蛊.虞姬却是怎么想.都想不到.查.也无从查起.

    记忆只停留在从青鸾山北山崖落下后.自己醒來时的念春坊.

    皇甫懿说.可能在这期间.发生过一些事.只是自己这段事的记忆.被刻意遗忘了.现在.那段记忆比起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虞姬也不愿再花心思在上面.只要在还能活着的时候.做完自己该做的事.就罢了.

    “皇甫.谢谢你.夜深了.”

    皇甫懿闻言.轻抬右手.穿过烛火.拂上虞姬面上左额角.感受着那凹凸不平的残刀裸肉印记.“照顾好自己.”

    感受着皇甫懿指尖的冰凉.虞姬只一如初始那般..

    “嗯.”

    皇甫懿离开后.任由清冷的夜风熄灭屋中的烛火.屋中静坐的人.只等着天亮.这生活了三年的地方.总归是要走了.再坐一会儿.兴许.以后就再也不能这么随心所欲地坐着感受这安静的夜晚了.

    夜幕总会褪去.疲倦的人也终究会醒來.

    虞姬早早便在梳妆台前坐定.任由身后的阿辛替自己打理着妆容.看着阿辛轻垂几缕额前秀发遮去那残刀印记.虞姬只低笑道.“阿辛.你也觉得那疤痕太丑.是么.”

    听得虞姬这突然的话.阿辛手上微抖.“不……不是的……姑娘要是不喜欢.阿辛给您换一个.”

    “把它亮出來吧.反正身子都是残的.这点儿疤痕而已.”

    “可是……要是那星月的玉妈妈见着您这模样.不带您去玄都了怎么办.”

    阿辛的担心.虞姬不是沒考虑过.不过是觉得星月是个好平台.所以才在佳人舞后刻意让诺记的人将自己的名气散布出去.引來星月的人.

    “她若是瞧不上我.咱们就把念春坊搬到玄都去.你且瞧着.是我厉害.还是她厉害.”

    听得虞姬这打趣的话.阿辛不禁垂首泯笑.“姑娘倒是好大的口气.”

    “谁让咱们有资本呢.”

    一阵打趣.虞姬便穿着一如昨夜那般的素衣衫裙.一支简单的青鸾钗别在髻上.娉娉婷由着阿辛扶着出了屋子.

    大堂之中.那等了两日的玉妈妈.带着那十年不变的浓唇艳颊.此刻正焦急地坐在大堂之中.朝着被念春坊一众姑娘围绕当中而随意散坐着的花娘不停地打问.“花娘.你这花魁.可是比我星月的花主架子还大啊.连你都得等她.”

    听得玉妈妈这挑拨离间的话.花娘只持杯微泯.挑眉道.“那沒办法啊.咱们虞姬姑娘.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摇钱树.您要不带去玄都.可得好好留在我念春坊.赶明儿.咱也把念春坊开到玄都去.那时候.玉妈妈就知道.咱家这花魁.有沒有资本端架子了.”

    “不过是个姑娘.花娘你这也太抬举她了吧.”

    花娘捻着充满花香的手帕点去唇角的茶渍.抬眸之间.已见着一抹素白出现在二楼楼道处.“咱们虞姬姑娘这下是真來了.玉妈妈可得瞧好了.”

    玉妈妈应声朝花娘手帕轻挑的方向看去.只见着堂中高台楼梯上.走下一素白长衫.发髻轻挽.墨发长垂胸前的女子.左额角那块残疤.因着那双明亮若桃花绽放的眸子而暗淡不让人在意.

    媚而不美.

    这是玉妈妈对那盈盈巧步走到舞台前來的女人的第一印象.

    “虞姬姐姐.”

    一阵失神.在花娘身后一众姑娘整齐划一的唤声中.玉妈妈才回过了神.刚回神.虞姬已走到自己面前.嫣然一笑.将手中的茶杯递向自己.“玉妈妈.请.”

    声沉而亮.动心动神不动人.好一副媚嗓子.

    接过虞姬递过來的茶杯.微泯一口.玉妈妈却带着几分失望看向一旁的花娘道.“花娘.这……就是你念春坊的花魁.”

    听出玉妈妈口中的不屑.花娘只错眉轻笑.起身牵过虞姬坐在自己的座上.仿若慈母那般抚着虞姬左额角上的残刀疤.“玉妈妈若是不稀罕咱家虞姬.现在就可以走.只是……”

    花娘的欲言又止.成功地勾起了玉妈妈的心思.“只是什么.”

    “只是.亏得我们念春坊的姑娘都出來送虞姬.罢了罢了.姑娘们都回去歇着吧.夜里还得待客呢.”

    花娘说罢便挥手遣散那一众姑娘.玉妈妈对于花娘这话却是沒懂什么意思.目光微扫那一众姑娘.最后目光定在一淡zi衫裙的姑娘身上.倏地眸光一亮.起身前去拉出那淡zi衫裙的姑娘.“花娘.我瞅着这姑娘不错.不若.今日就让我带这姑娘走.一万两.我玉妈妈照给.”

    众人随着玉妈妈的动作目光落在那出列的女人身上.那正是念春坊曾经的五朵花中的其中之一.洛姬.

    对于玉妈妈的垂怜.洛姬面上却是沒露出半分喜悦.反倒是拂掉玉妈妈的手.退走到花娘身后.“玉妈妈抬举洛姬了.洛姬还想在念春坊陪着妈妈.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

    玉妈妈听得洛姬这话.面色一沉.这念春坊的姑娘是怎么个意思.多少花坊的姑娘抢着要去星月.星月可是从良入高门最好的地儿.这些人倒是不争不抢.把机会留给那个面有残破的女人.这是什么个意思.

    “呵……花娘这姑娘调~教得是真好啊.入得这等烟柳之地.还能有这么清高的性子.也怪不得长了一张倾城容貌当不得花魁了.”

    玉妈妈的冷嘲热讽.念春坊里的姑娘听在心里谁也不是滋味儿.而洛姬更是因玉妈妈的话心中接梗.不禁冷眼看向那目中无人的玉妈妈.

    沉默许久.看着玉妈妈跟花娘讨价还价.听得她嘲讽洛姬那话.虞姬终于忍不住冷哼出声.“玉妈妈前两日是看过咱们念春坊的佳人舞的吧.”

    虞姬突然的发问.让那玉妈妈得意的神色微微变.转目看向坐上那手持杯盖儿.轻轻刮着杯口的虞姬.“看过.不错.”

    虞姬闻言扯唇深沉一笑.“那玉妈妈觉得.那一支舞.值多少银子.”

    “一千两.”

    玉妈妈的估价.念春坊的人闻言皆不由得嗤笑出声.一时间.玉妈妈竟觉得有些囧.虽然是保守估价.但是.对这边城的人來说.一千两可不少.

    “玉妈妈觉得.那佳人舞只值一千两.”

    见玉妈妈对于自己的问话沉默.虞姬将手中的杯盖儿丢回杯口盖着.在那一声清脆的碰瓷声儿发出后.道.“当初.在星月.一首佳人诗.一首佳人曲.一副佳人画.顶的是四十万两黄金.我沒说错吧.”

    虞姬一句话.将玉妈妈拉回五年前那恐怖的一晚上.一个鲜活活的摇钱树.因着那根本就不值什么钱的曲子诗画给带走了.那是玉妈妈这辈子做的最亏本儿的买卖.只是.这事儿过去了五年.基本被人淡忘了.这远在边城的虞姬.怎么会知道.

    玉妈妈不由得再次认真打量坐上那处变不惊的女子.一个残容也能名震四方的花坊姑娘.玉妈妈突然为自己之前的轻视感到几分后悔.可是现在.要让她拉下面子來.她却做不到.

    余光将玉妈妈那尴尬的神色收入眼底.虞姬也不再多言直接起了身.带着阿辛.朝着念春坊外备好的马车而去.

    接下來的事儿.花娘自会料理.

    虞姬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走了.玉妈妈有些懵了.这就是黄了.

    见着玉妈妈面上的尴尬神色.花娘只上前轻执了玉妈妈肥肥的玉掌.道.“可惜了啊……这么好的姑娘.就这么走了.玉妈妈.说实话.我这心里.还真是舍不得.不过.姑娘的意思是.你留下二十万两银票.她在前头等着你一道儿回玄都.”

    玉妈妈惊愕地看着面前的花娘.自己带出來的确实有二十万两.可那是准备沿途再收些不错的姑娘一道儿回玄都的.难道要为了那一个姑娘.就舍弃其他的.

    见玉妈妈面色迟疑.花娘又贴近玉妈妈耳边耳语一句.随之收回身子.见着玉妈妈神色骤变.便放心地在玉妈妈的肥掌上拍了两板儿.语重心长道.“还望玉妈妈好生照顾虞姬.那棵摇钱树.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

    玉妈妈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嗓音.便朝候在一旁的一同前來的壮汉道.“给花娘二十万两.”说罢也不管那几人疑惑不解的目光.转身离开念春坊.乘着念春坊外备好的马车.前去追已然起步前往玄都的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