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天女散花
		作家北冥虾米所作重来1976,第四十章 天女散花,内容摘要:
		
		
			    那时还没跟老大哥翻脸呢,坦白出这么大的事儿,连领导都吓出一身冷汗。
    不过老大哥民间基础极差,老百姓宁愿被小鼻子欺负也不愿被老大哥糟蹋。
    而且部队对老毛子也没啥好感。
    因为老毛子很贪,又不守信用。
    当时,部队搞大地测量,要使用一种仪器,叫做经纬仪。
    其实这玩意比一台电视复杂不了多少,不可能太贵。
    但国内制造不出来,老毛子就狮子大张口,一台经纬仪竟然要价到跟一辆吉普车仿佛。
    所以,这位勇于揭发自己的农民兄弟后来被判了几年徒刑了事儿。
    但农民兄弟这么勇敢把其他人吓坏了。
    尤其一些家庭成份不太好的学员。
    听着别的根儿红苗儿正的同学自我检讨、自我鞭挞。
    这些学员都是各种的不自在。
    一个家庭出身富农的同学满头大汗地想着自己的劣迹,甚至跑到自己穿开裆裤时期的记忆里去搜肠刮肚。
    可这伙计太老实、太规矩了,以前家庭的历史遗留问题都已经交待过了,自己身上怎么也想不出来其他问题了。
    一时着急,竟然放了个屁。
    这下惹得领导大怒,斥责这伙计想用地主富农的屁攻击劳动人民。
    还好当时还没开展更严重的运动,只是把他禁闭几日,然后遣返原籍了。
    得亏如此了,不然若干年后一个接一个的运动开始,他不被整成缝小刚,都算他幸运了。
    一个个同学被大风大浪拍倒了,白策也觉得自己快暴露了。
    因为白策确实有历史遗留问题没交待。
    白策的老爸是富农,还被判过刑,这个他都交待过了。
    但白策的老爸解放前当过保长,大姐跑到宝岛去了。
    这两件致命问题,白策一直没敢交待。
    就在白策坚持不住,准备站起来的时候。
    等待同学终于坦白了。
    而他受到的处罚却微乎其微,甚至比天天自摸的那个同学受到的处罚还轻。
    因为学校很容易就找来师范学校的女生对峙了。
    人师范学校没有这方面规章制度,女生的家庭出身又根儿红苗正。
    顶多等待同学有点违纪而已,给个处分就了不得了。
    当然,这段浪漫姻缘也不了了之。
    只是在两个学校间平添了一份谈资,成为那个缺少娱乐的年代里一幕难得的黑色悲喜剧。
    听白策和鞠英伦回忆“等待风暴”,鞠英伦的老伴儿的八卦之心也被挑起来了。
    不由得跟鞠英伦一起逼问白策:“你和你们家咏梅听说也很浪漫啊?”
    白策的脸“腾”地红了。
    白客了解自己老爸,即便几十岁了,一旦有人问起浪漫之事,他还是会脸红。
    “没,没啥浪漫,只能算邂逅而已。”
    “邂逅好啊,俺最喜欢听邂逅了。”
    “对,对,说一说嘛,有啥好难为情的。”
    其实,老爸老妈的爱情故事,白客都会讲了,只是有些细节不知道而已。
    话说50年代末,我国有点四面受敌的感觉了。
    老大哥即将翻脸,米国早就虎视眈眈,常凯申也随时准备反攻内地。
    危急时刻,战神爷爷提出了一个极具想象力的战略——天女散花。
    在国土周边的各个岛屿上大兴土木,修建可以抵挡核攻击的地堡。
    一旦敌国占领我领土,我们就实行战略撤退,将有生力量迅速撤往岛屿,然后伺机防守反击,就如同天女散花一般,让敌人难以招架。
    这个战略看似扯淡,其实对于没有两弹一星的弱国来说,相当牛逼。
    不然若干年以后,某些人还在研究岛链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战神爷爷已经解决了,地下早就打通了,超大型潜艇游刃有余。
    管他海面封锁不封锁的,随时都可以潜龙出海,制霸四方。
    全军如此,白策他们服役的那个岛屿自然也不例外。
    作为比较有文化的军官,白策被派往市内学习建筑工程的相关技术。
    从军官招待所到学校,经常要坐一趟公交车。
    此时,17岁的秦咏梅刚刚上班。
    由于粗心大意,收支不符的情况时有发生。
    尤其白策到来后,她的这一情况更加严重了。
    虽然两个人经常互相偷看。
    但谁也不敢主动说话。
    为了减少接触,白策每次都提前准备好零钱,交了钱后便匆匆跑掉。
    其实,这一年白策都二十七八岁了。
    可在男女方面却跟少年一样稚嫩。
    每天这么早出晚归,你偷看我几眼,我偷看你几眼。
    眼看着一段姻缘即将错过了。
    白策归队前一天继续坐在那辆公交车里,举着一块钱,坐了一站又一站,迟迟不肯下车。
    秦咏梅似乎也觉察到了,她看着这个军官有些纳闷。
    白策当时是两杠一星,团职参谋少校军衔。
    这个军衔的人,一般不是老头儿,也是半老了。
    而白策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
    秦咏梅认不清军衔,但也能大概看出,这个军衔相当高,不由得在心里犯嘀咕:“这到底是多大的官儿呢?”
    眼看又到了一站了,秦咏梅心里嘀咕的东西,不由自主溜达出来:“下一站两杠一!”
    乘客们愣了一下,顿时爆发起哄堂大笑。
    秦咏梅臊的,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
    白策也面红耳赤,低头搓着手。
    当时的人们还没被各种运动蹂躏,内心还有各种纯洁和美好。
    先是一个年轻女性小声说:“互相留个地址吧。”
    接着,大家一起笑着鼓捣:“对,对,互相留地址,互相写信。”
    在人们的善意的哄闹声中,白策终于鼓足勇气站起来,走到秦咏梅面前,立正敬礼。
    然后掏出钢笔和笔记本,给秦咏梅写下通信地址。
    连那张纸和一块钱车费双手递给秦咏梅。
    没等秦咏梅找零,白策便跳下车跑掉了。
    说起当年,白策还是有如少年般羞怯。
    “咏梅第一次给我写信时,总共才200多字,我给她挑出60个错别字。”
    鞠英伦老伴儿哈哈大笑:“你这个小白同志啊,比我们家老鞠还书呆子气。”
    白客和鞠文锦在一旁也捂嘴直乐。
    白策问道:“你们俩是老同学,肯定不会像我们一样波折吧。”
    鞠英伦和老伴儿相视一笑:“没有啦,没有你们那么浪漫。上学几年都没往那方面想。后来分配到地方碰巧在一个单位,渐渐便走到一块儿了。说白了,就是搭火做饭。哈哈。”